斐稔童年。生日。
温斐稔扭头看见柳源专注又温柔的眼神，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另一个人。
柳源自顾自地絮絮叨叨，直到他说完要温斐稔注意保暖后才注意到好友的失神。他皱起眉头，轻轻推了推他。
青年回过神来，朝他抱歉一笑，温声道：“抱歉，走神了。会注意保暖的。”
柳源翻个白眼，识趣地往温斐稔手上塞了一杯热牛奶就走了
温斐稔随手把牛奶放在桌子上，窝进沙发里，得以重温那一场好梦。
那女人有着温温柔柔的笑容，喜欢穿浅蓝色长裙，喜欢把头发松松散散地挽起来，用一根带着绿色雏菊的发带固定住。
被柳源打断前，温斐稔看见她带着温柔的笑容递给他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物盒。
“阿温，十岁生日快乐。”
再闭上眼睛，温斐稔看着她，发现她今天穿了一件墨绿色的女式西装，显得干练又优雅，眉宇间却揉进了愁绪。
温斐稔的脸色一下子煞白，他想睁开眼睛，却贪婪地看着她的脸，想，再多看几秒，就几秒。
她看见十四岁的温斐稔时，手轻轻颤了一颤，才摸摸他的头发，温声道，“阿温要乖乖的啊。”
然后，乖乖的温斐稔度过了平静的一个晚上。
第二天早上，温斐稔被父亲的怒喝吵醒。
他没有下楼，而是悄悄打开房门，轻车熟路地悄悄打开她的房间的门。
她安静的睡着。
却再也没有呼吸。
温斐稔眨眨眼睛，把头靠在她冰凉的、没有起伏了的胸口上，笑了又笑。
温斐稔的十三岁生日刚刚过去。昨天，继母还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发，嘱咐一个人在家，晚上睡觉时要乖乖的。
他眨眨眼睛，又悄悄地回了房间。他对自己说，许阿姨睡着啦，阿温要乖乖的，千万不要吵醒她。
许阿姨睡着啦。
只是不会醒过来啦。
梦里太美好太美好啦。
阿温会梦见自己有着笑容和煦的爸爸妈妈，许阿姨也会梦见最好的事情吧。
许阿姨，阿温好乖好乖的。
温斐稔在沙发上睡了整整三个小时，醒来时已经华灯初上。他点燃一支烟，又把烟头按死在左手手臂上，静静地等了几分钟。
皮肉烧灼的气味在空中发酵，温斐稔没有如愿感觉到那人温暖的体温。
他垂眸看看手臂，突然满不在乎地掀唇一笑，把手中的烟扔进垃圾桶。
乖有什么用。
没有人会爱我。
温斐稔眨眨眼睛，回到沙发上，端起那一杯放了三个多小时的牛奶，一饮而尽。
温斐稔对自己说，阿温，晚安。
然后将拆封的安眠药丢进垃圾桶。
“阿温，生日快乐。”
温斐稔，二十五岁生日快乐。
温斐稔，你苟活于世二十五年，今天的生日，祝你彻夜难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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